王志强的惨叫声在冬日冷清的街道上格外刺耳。
蒋忱御松开他的手腕,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方深蓝色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,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。
"再有下次,"他声音很轻,却让王志强浑身一颤,"断的就不只是手指了。"
傅凌鹤已经拨通了电话,声音冷得像冰,"三分钟内到sweet甜品店,清理一下垃圾。"
他挂断电话,冷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志强,"眼神不好得治,我太太也是你能得罪得起的?"
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,三辆黑色路虎疾驰而至,轮胎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十二名身着黑色战术服、戴着墨镜的保镖迅速下车,动作整齐划一地鞠躬,"傅总。"
为首的保镖队长一脚踹在王志强背上,将他踩在冰面上,反手从腰间抽出尼龙扎带,三两下就将王志强的双手反绑在身后。
王志强杀猪般的嚎叫还没出口,就被一块黑胶带封住了嘴。
傅凌鹤的眼神往一旁正要跑的云如珠身上扫了一眼,保镖会意立马上前把人按住。
云如珠连出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人绑着按下去了。
"处理干净。"傅凌鹤连个眼神都懒得给,转身走向云筝。
岑黎安被这阵势惊得后退半步,却不小心踩到结冰的路面,脚踝一扭——"小心!"
蒋忱御反应极快,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。
岑黎安整个人撞进他怀里,鼻尖蹭到他的羊绒围巾,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。
她慌忙想站稳,却发现右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。
"别动。"蒋忱御眉头紧蹙,直接单膝跪地,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脚踝。
他的掌心温热,岑黎安隔着冬天的厚袜都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温度。
"脱臼了。"他抬头看向岑黎安,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,"能忍吗?"
岑黎安点头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蒋忱御检查的动作专业得令人惊讶,从脚踝到小腿,最后按了按她的膝盖骨。
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,所到之处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。
"啊!"当他的拇指按到某个位置时,岑黎安忍不住轻呼出声。
"接倒是接好了,但是拉伤有点严重。"蒋忱御下了判断,转头对傅凌鹤道,"得冰敷。"
云筝突然眼睛一亮,“可以去泡药泉吗?傅凌鹤,上次我脚扭伤你不是带我去泡过那个私人汤泉吗?"
她扯了扯傅凌鹤的袖口,"我记得你说药泉活血化瘀最管用了。"
傅凌鹤挑眉,"现在?"
云筝轻轻点了点头,“嗯,马上去!”
她说完微微踮起脚尖,凑到傅凌鹤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。
傅凌鹤嘴角立马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意,“你说的!别后悔!”
云筝点头如捣蒜!
傅凌鹤看了一眼蒋忱御,“走吧,去温泉山庄。”
蒋忱御已经站起身,顺手替岑黎安拢了拢散开的围巾,"能走吗?"
他问得很轻,像是给她选择的权利。岑黎安试着迈步,却疼得倒抽冷气。
云筝还在看两人之间的互动,下一秒,天旋地转。
傅凌鹤已经打横抱起云筝,大步流星走向他的黑色库里南。
云筝惊呼一声,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,"傅凌鹤你干嘛!放我下来!"
"省时间。"傅凌鹤面不改色,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,云筝立刻安静下来,只是耳根红得滴血。
岑黎安看得目瞪口呆,突然感觉腰间一紧。
蒋忱御的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背和膝弯,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歉意,"冒犯了。"
身体腾空的瞬间,岑黎安下意识抓住他的西装前襟。
蒋忱御的怀抱比想象中更坚实温暖,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。
他身上那股舒服的雪松香将她整个包裹,让她一时忘了呼吸。
"我...我很重吧?"岑黎安小声问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领带。
蒋忱御低头看她,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,"轻得像片羽毛,我上次就想说了。"
他的呼吸拂过她额前的碎发,"抱紧了。"
车队在盘山公路上疾驰,窗外的雪景飞速后退。
岑黎安被安置在蒋忱御那辆兰博基尼的后座,受伤的脚踝垫着蒋忱御临时用围巾叠成的软垫。
另一辆车里,傅凌鹤正在打电话,"帮夫人准备好浴衣,备两套吧。”
“岑小姐的尺码跟你拿一样的吧?”傅凌鹤侧头看着云筝,轻声询问。
云筝忙不叠的点点头。
“尺码跟夫人的一样就行,再让厨房炖点活血补气的药膳。"
云筝凑到手机边补充,"还要桂花酿!上次那种!"
傅凌鹤无奈地捏她脸蛋,"伤患不能喝酒。"
"那就不给安安喝嘛!"云筝理直气壮,"我需要压惊!"
傅凌鹤看着云筝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,“按照夫人吩咐的准备就好了。”
岑黎安透过车窗,看见半山腰出现一栋中式庭院建筑,青瓦白墙在雪中格外醒目。
车队驶入庭院时,早有管家带着佣人列队等候。
车刚停稳,傅凌鹤就推门下车,绕到副驾驶一把抱起云筝。
云筝这次倒没挣扎,只是把脸埋在他肩头,小声嘀咕,"这么多人看着呢……"
"谁看?"傅凌鹤环视一周,佣人们齐刷刷低头。
他满意地哼了声,大步走向主屋。
蒋忱御绕到岑黎安这边拉开车门,弯腰询问,"应该走不了吧?"
岑黎安试了试,脚踝的刺痛让她皱眉。
还没等她回答,蒋忱御已经俯身将她抱起:"别勉强。"
穿过回廊时,岑黎安才看清这处温泉别墅的全貌。
庭院中央是冒着热气的露天汤池,四周用天然石材围砌,池边点缀着几盏石灯笼。
主屋是典型的中式建筑,推拉门上绘着精致的四季花卉。
"蒋先生,您的房间在枫之间。"管家恭敬引路,"岑小姐的房间在隔壁的樱之间。"
蒋忱御点头致谢,却径直抱着岑黎安走向主屋后的独立汤屋,"先处理伤势。"
汤屋比想象中更私密,木质结构的八角亭中央是圆形浴池,水面飘着几片樱花。
蒋忱御小心地将岑黎安放在池边的藤椅上,单膝跪地帮她脱鞋。
"我自己来..."岑黎安慌忙去拦,却被他轻轻挡开。
"我专业的。"蒋忱御不知从哪变出个医药箱,手法娴熟地喷上镇痛喷雾,"先冷敷二十分钟,再泡温泉。"
他抬头看她,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水光,"疼就说。"
岑黎安抿唇点头。
蒋忱御的手指在她脚踝处轻轻按摩,力道精准得令人惊讶。
水汽氤氲中,他的侧脸线条格外深邃,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滑动。
"你……经常处理这种伤?"岑黎安试图转移注意力。
蒋忱御唇角微扬,"上学时兼修了中医推拿,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。"
他忽然加重力道按某个穴位,岑黎安猝不及防地轻哼出声。
"疼?"
"不……不是。"岑黎安耳根发烫,那种酸胀感奇异地带了点舒服。
门外突然传来云筝的声音,"安安!我给你拿浴衣来了!"
拉门哗啦一声被推开,云筝抱着两套浴衣蹦进来,身后跟着端托盘的傅凌鹤。
"哟,挺专业啊。"傅凌鹤看着蒋忱御的手法挑眉,"要不你改行当理疗师?"
蒋忱御头也不抬,"比你只会把小嫂子往温泉里扔强。"
云筝已经蹲到岑黎安身边,"怎么样?还疼吗?"
她瞥见岑黎安红透的耳尖,突然坏笑,"看来蒋医生比温泉管用嘛~"
"云筝!"岑黎安羞恼地去捂她的嘴。
傅凌鹤放下托盘,上面是四杯冒着热气的姜茶,"先喝点驱寒。"
他递给岑黎安一杯特调的,"加了活血药材,趁热喝。"
“谢谢。”岑黎安接过礼貌的道了谢。
蒋忱御终于结束按摩,用热毛巾擦手,"可以泡了。水温别超过40度,十五分钟足够。"
"知道啦蒋医生!"云筝笑嘻嘻地扶岑黎安起来,"走走走,安安,我带你去泡!"
“你凑什么热闹?”傅凌鹤突然拽住她后领,"夫人忘了刚才答应我什么了。"
云筝挣扎了一下,却被男人按在怀中,压低了声音提醒,“鸳鸯浴,你说的!”
傅凌鹤起身面不改色,"岑小姐需要静养,你别凑热闹了!"
他不容拒绝地揽住云筝的腰,对蒋忱御使了个眼色,"你们用药泉,那边水浅,适合养伤。"
蒋忱御点头,转向岑黎安,"需要我……"
"我自己可以!"岑黎安慌忙摆手,差点打翻姜茶。
云筝被傅凌鹤拖走时还在抗议,"傅凌鹤你放我下来,我不想跟你一起……"
她又不傻,傅凌鹤说的泡澡能是正经泡澡吗?
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。
蒋忱御轻咳一声,"我去外面等你,你先把刚才小嫂子给你的浴衣换上,有事按墙上的呼叫铃。"
他转身时,岑黎安瞥见他后颈微微发红。
拉开汤池的玻璃门,水汽扑面而来。
岑黎安小心地将受伤脚浸入水中,舒服得叹了口气。
泉水比她想象得更柔滑,带着淡淡的硫磺味。
她正闭眼享受,突然听见拉门轻响。
蒋忱御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,"需要帮忙吗?"
岑黎安慌忙往水里缩了缩,"不……不用!"
"只是送药。"蒋忱御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,弯腰将手里的篮子放入水中的浮台上。